名字之所以重要,是因为会给人巨大的信息含量。当一个男人选择了叫“远帆”,也就意味着选择了“离别”作为命运。因为帆属于海,属于风,属于远航,属于停不下来的奔波,也属于在此岸和彼岸之间永远的寻找。
挪威人托尔·海涯达尔的《孤筏重洋》记录的就是这样一次旅程:种种迹象表明,太平洋中的波利尼西亚群岛上第一批居民,应该是在第五世纪从南美洲飘洋过海而去的。但是,许多科学家否决了这个假想,原因很简单:人类不可能乘木筏横渡太平洋安抵彼岸。
海涯达尔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断,他便约了五个同伴,完全按照古代印第安人木筏样式,造了一只木筏,在1947年4月从秘鲁漂海西去。他们经受了各种折磨,战胜了惊涛骇浪,遭到了很多险遇,也经历了许多奇趣。终于,在3个多月后,横渡了4000多海里辽阔的太平洋洋面,到达波利尼西亚群岛。
这几乎就是所有诗人的命运:按照想象生活,一旦打制好了出海木筏,便一去不返,任由一路惊涛骇浪颠簸震荡。有时感到孤独,有时又心生恐惧。而大海也同时具有深渊的性质,诱惑着你,鼓荡着你,摆布着你,也遏止着你。
诗人是一些勇敢的人,因为他们选择的是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。他们每个人都属于自己的“神圣夜晚”,面前都有无限展开的重重海洋。他们的一生就是永不停歇的运动,在混沌与危险之中,他们走得比任何人都要远,这也唯有“孤筏重洋”才能够达到。
而远帆则反复强调:我是帆,我是帆!他被长风鼓荡,早都停不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