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美文欣赏】廿一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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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美文欣赏】廿一祭

乙亥年丁亥月辛酉日丑时，在母亲温暖的宫殿住了十个月之久的我被一双手捧出了世界，双眼模糊的我感受到了无影灯发出的那刹热烈的光辉，还没待我吐出那口我玩了好久的羊水的时候，小小的屁股就被主刀大夫啪啪两巴掌，痛的我哇哇大啼。母亲早已没了力气，在医用麻药的镇静下沉沉地睡去，然而好几天没眯过眼的、守望在病房外的奶奶早已双泪沾襟。因为她所期盼的小孙孙降临在了人世，我那哇哇啼哭预示着我的地位，预示我的需求，但这一切都在奶奶的轻晃下随着我的睡眠慢慢消失了。

我是母亲刨腹产所生，而且是第二刀，与大我两岁的姐姐相比，母亲生我时受的苦或许更多吧，或许我的出生就带着不幸，当母亲的刀口缝合之后，整个县就停了电。所以母亲就在黑夜中尝试着抚摸她的小儿，在黑夜中和着疼痛听着我的嘤嘤之声，但我想此刻的母亲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。

家贫，无奈，遂为留守儿童。可我却在爷爷、奶奶的抚育之下吃穿不差，在二叔的关照之下亲情不缺。还有记忆最深处南山脚下的甜水井和那扇沾着我汗水旧风匣……

周末的夕阳下，永远是奶奶挑着两桶水，后面跟着提水壶的姐姐，小小的我拖着鼻涕，拉着比自己长好多的绳一蹦两跳的跟在她们后面，跑不动了就把那落在身后的绳头一堆，“赶紧跑，一会又没水了……”奶奶催促的声音拉扯着我继续往前跑。到了那方井畔，奶奶负责打水，姐姐带着我就在苜蓿地里抓着蚂蚱。“两个娃过来”我和姐姐就跑过去帮忙拽着绳头，以便减轻奶奶的负担。就像余光中的《乡愁》：生命的泉在那头，我们的快乐在这头。然后迎着落日余辉继续奔走在回家的绿茵道上，因为奶奶急促的步伐，撒出的水珠飘落在青草上，更加显出了它的青翠……回家之后烧火做饭，离不开的就是助燃的风匣，常常记得因为柴火塞的太满，猛的一拉风匣，然后灶堂一阵浓烟，好奇的我总会去观望，总会被突然喷出和着的浓烟的焰火一次袭击，然后没了睫毛，没了眉毛，有的只是一股烧鸡毛般的蛋白质燃烧的味道……最后家里条件好了，换了电的鼓风，速度是快了，可少了的却是那份乐趣。

岁岁年年，多少次想用笔去记录这段封尘的记忆，却永远不敢下笔，怕自己破坏了这份美好的记忆。但今日斗胆在21岁生日的时候写下这些，就简单的想留住那份思念与记忆，也不枉自己曾经的那份纯真与家人的陪伴。

21岁，应该有了事业，有了爱情，可我却依然在这条孤单的路上徘徊，轻风微动，鲜花自开。带着不幸的我是否能够为我的家庭带来温暖，我还在这里思考……

作者简介：  

枯草，原名：李劳劳，静宁县人。现为兰州航空工业职工大学学生，晨露文学社副社长，甘肃省诗词学会青年委员会副主任，爱好文学，喜欢原创，文章散见于《晨露》，“独秀印记”公众号，愿在这条文学的上有更多同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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