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人秦事｜赳赳老秦

【作者简介】乔光明：60后，陕西某高校教师。主要从事方言研究和影视文学教学等工作。

 赳赳老秦

       这个话题纠缠很久了，一直没写。昨日与同学群里聊天，他说秦人非汉人。虽然调侃之言，我倒认真起来。老秦人有赳赳势，岂容别人污祖！

        先说老秦，再叙赳赳。陕西人称三秦，陕北、关中和陕南。陕北从人种到文化，杂交明显，不够纯粹；陕南地处秦岭以南，地理、语言、文化和北方有大差异，略过不提。老秦或老秦人，主要指关中地区关中人。从人种到文化，关中人最能代表老秦人。老秦人的历史悠久曲折，辉煌屈辱。有据可证是老秦人是华夏族的一只，祖上曾和大禹一起治水，舜赐姓赢。殷商时是显族，著名的人物是恶来。殷纣王时恶来和父亲为纣王效力，被周武王所杀。周成王时的武庚之乱中，赢姓部落卷入其间。周公姬旦平叛后，赢姓部落成为奴隶，被迫前往各地，其中大部分西迁，这一枝乃秦人的祖先。

        周孝王时，恶来的四世孙非子因养马有功，被分封在秦地（今甘肃天水）。秦人世代为周王室养马，也在戍边对抗西戎。周平王时，秦人因护驾有功被封为诸侯，始建国。

        秦在建国初期时一个不起眼的西部小国，诸侯会盟也没有他的份。历经四百余年的蛰伏，经秦穆公灭西戎12国，辟土千里，到前361年，秦孝公用商鞅变法，弱秦终成强秦，再到前221年，登基26年的秦始皇灭掉齐国，统一了中国。生前造就了一个大中国，死后留下一个世界奇迹。

        这就是老秦人的历史。过去，秦人的历史是一个黑洞，即使我们这些后裔，也不甚明了。大多只知道一个秦始皇。逆阅历史，才恍然祖先的来历和业绩：我们是华夏族的后裔，也是缔造“汉人”概念的祖先（“汉人”的说法是在汉代以后才有的）；我们的祖上曾经阔过！汉人中又有谁的祖先的功绩可与老秦人媲美？

        秦人从西向东，从甘肃天水到宝鸡的雍城，最后定居咸阳，在关中平原上扎根传承。关中人就是老秦人的后裔主体了。

        是为老秦人历史！

        现在来说“赳赳”。生活在关中的老秦人身在其中，不知何为赳赳之气！我说几部影视剧中的桥段和人物，应该就会明白赳赳了。

        第一部《大秦帝国.裂变》中秦孝公的大哥赢虔，就是在秦献公面前削指起誓，后来被商鞅削去鼻子的那一位。此兄大抵是关中二杆子的鼻祖，也是赳赳之气的榜样人物。他无私无畏，威武雄壮，其气势何人能出其右？

        第二部《百鸟朝凤》中的焦三爷，不忘初心，虽死不悔！为了传承经典的文化，赤心无改，当游家班不能相继时，他如疯如痴，游走在弟子家中，鞭笞众弟子，强行拉起了唢呐班子。那个桥段中，焦三爷的赳赳之气如汹汹烈焰，灼人心扉！这也是赳赳之一种。

        第三部是热播的电视剧《芈月传》，那里面有个义渠王。这位敢爱敢恨敢作敢为的仁兄身上也有一股子满满的赳赳之气！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只有两个字：情与义！当情义无法调和时，宁可去死也不将就。这就是“赳赳”之人！

        说过影视剧，再回到现实的关中。陕西代表性的剧种是秦腔。不叫唱，叫吼，吼秦腔。最典型的是华阴老腔！那个慷慨高昂磅礴的二愣子气势，早就凌越华山，弥漫中华了。这就是赳赳！

        在陕西，大家都知道“刁蒲城，野渭南，不讲理的大荔县”这种刁野之习其实就是老秦人的赳赳之气的传承。吃饭叫“咥饭”，打人也叫“挃人”。两个die音中，冒出来的就是“赳赳”之气。在今天的西安，大抵可以通过说话吃饭判断谁是三秦中的老秦人。遇见了，千万躲着走，别让“赳赳”之气伤着自己！

        赳赳老秦华夏后裔，威武雄壮世人无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