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职工文苑】目 送

不久前有个朋友的爷爷生病住院，她告诉我，除了每天守在医院剩下的时间就在翻看以前的影集，静静地回忆跟老人一起的日子。她睡不着的时候也会拍几张旧照片发给我，然后讲讲照片里的故事。

照片有些年久模糊了，故事里也都是生活的点滴小事，但这种场景最是让人有所感触。每张照片她都讲的很仔细，时间、地点、缘由她都记得清清楚楚，不看这些东西就以为自己早都忘了那么久以前的事，翻出这些才发现有些记忆只是被我们冷落了而已。她说每次回家老人都会去路口接她，但走的时候老人却只送她到门口。起初觉得奇怪，不过细究原因也让人感动心疼：老人知道孙女要回来便会早早地出门在街口等着，接到后就一起聊着天慢慢走回家，但是走的时候她也是待到最后几分钟才出门，老人想送她，却自知自己走的慢怕耽误了最后一趟车，所以只送她到门口，目送她离开。朋友问我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吗，即使背着身？她说老人的目光像阳光一样，洒在身上有温度，有知觉，不回头也知道一直被注视着，随着她的脚步直到转过弯。

听到这里的时候就想到开头的那段话，这些文字仿佛写的就是那时的她，像电影里的场景一样，老人站在小路的这一头目送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转弯。她说这是两个人的无奈，目送者的无奈也是被送者的无奈，无奈不能时时陪伴，无奈总要转身。她知道自己的身影牵动着老人的目光，遥远的等来，遥远的送走，而她也只能在转弯的地方留一张笑脸说一句“不必追”。